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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了么?真的轻松了么?
他的眉梢丫角,真的露出放松的笑容——连笑容都是漫不经意的。仿佛一个疲倦到了极点的人,终于彻底把自己恢复了jīng神。
芳菲没有端酒,只是看着他那身灰色的衣服——太上皇和皇上——一字之差,就连衣服都差了很多——不是质地上的差异,而是色彩上的差异。
太上皇,仿佛就是一个穷途末路的形容词而已。
她觉得一阵心碎。
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
两个人之间,本是隔着小案几的。但是,他从下面伸出手,拉她的手。发现她的手那么冰凉。而他的手,却是一片火烫。
这不是醉酒的那一夜,两个人都出奇的清醒。两个清醒的人,看着因为一场混乱带来的后果——是宏儿!他竟然登基了。
弘文帝笑得那么喜悦:芳菲,我们的儿子,以后,这天下就是他的了。
她的手在他的手里颤抖——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肆无忌惮,说出这句话——我们的儿子!
是两个人的骨血,一起孕育出来的孩子。
他变得那么大胆,那么热情,握住她的手,仿佛要将她的手彻底融化。
压抑了太久了。
如今,她身上的芳香依旧。
甚至那股子熟悉的味道——总是如此地折磨他,令他一次次午夜梦回的时候,无数次地想起那个销魂的夜晚一次,一次浑身的热情,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消磨完毕的?
为了这个夜晚,用了半生的时间去别扭,争执,赌气,救赎
他无法遏制自己那种喷涌而出的热情——那是属于男人的激越的情怀。
仿佛一股烈焰,要从心口里冲出来,破空四起,燃烧一切。
四周的门是关着的,是他亲自关闭的。所有人都退在自己应该退却的位置。主宰世界的只有他,只有这个盛年的孔武有力的男人。
他忽然跳起来,动作迅捷如一头豹子一般。
甚至他伸出的手臂,也那么qiáng壮,那么雄浑,比一只真正的雄豹更加孔武有力。
他不假思索便抱住了她。
她甚至在自己的思绪里还没反应过来,鼻端还是那种淡淡甜酒的滋味,但是,已经倒在他的怀里,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
他的拥抱那么热切,那么温存,嘴里充满了一种qiáng烈的渴求:芳菲我不想等了我也忍不住了
她没法回答。
因为,他忽然封住了她的嘴唇。
那他的嘴唇将她彻底堵住。用他的唇舌,变成一股漫长的,粗大的绳索,将她彻底的束缚。
她没法呼吸。他也没打算让她呼吸。
只是拼命地将她搂得贴近自己的胸膛。仿佛两个人刚一靠近,便是一把熊熊的烈焰,熊熊的大火,一下就会将所有人,将整个世界,燃烧殆尽。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嘴里反复是他甜酒的滋味。就如某一个暧昧的夜晚。一把大火,把自己烧得尸骨无存。但是,这一次,她如此清醒。
知道什么是不该。
她并未呐喊——以她的身份,彼此的处境,当然不能呐喊,不能这样地羞rǔ彼此,羞rǔ宏儿。
她只是用力地推他。
但是,那个搂抱的男人,完全忽视她的反抗。
他辗转反侧,加深了自己的亲吻。从她的脸上,到耳边,到嘴边带着大半生的热情,带着禁欲许久的疯狂,一切,无可阻挡。
就如火山爆发出来,一切,只能节节败退。
但是,她不能败退。
就如一个勇猛的战士,知道如果这一次的败退,便是今生今世的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手臂更加用力,几乎不费chuī灰之力便将她抱起来。
寝殿就在屏风后面。
是她的大chuáng,慈宁宫的太后凤chuáng。
在她中毒昏迷不醒的那些日子,他曾夜夜抱着她,同chuáng共枕。甚至连她的内衣,都是他替她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