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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泰,你有何根据?
陆泰闷哼一声。
你们也都知道,我当时迫于无奈,检举了李欣。既然那个女人早就知道了李欣下毒这回事,她偏偏还要中毒,你们想,这是为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
我告诉你们,这又是一场火殉!跟上次一样,一次表演而已。事实证明,她又赢了。上一次保住了命,这一次,她连皇位都拿下来了。
但是,怎能说她一中毒,陛下就会退位?
我们北国,讲究仁孝治国,陛下父子都以孝顺著称,经过她这么一闹,如何向北国臣民jiāo代?她把中毒事件搞得这么大,人人都知道李欣是陛下的人,岂不是间接指证是陛下下毒害她?这个女人,yīn险毒辣到了极点,每一步,都是jīng心设计,步步为营,不然,她怎会一个个击溃我们?陛下此人又好面子,又破不开情面,所以,被bī得没法,只好退位
众人一听,果然大有道理。
纷纷点头称是。
这个女人,向来就喜欢玩弄这一招,把我们鲜卑大臣玩弄于股掌之上。这些年,我们吃她的亏还少么?只是这一次,她太过分了,竟敢bī迫陛下退位
东阳王迟疑道:但是,小殿下毕竟也是陛下的亲骨肉
是陛下的亲骨肉又如何?这些年,难道不都是她一个人只手遮天?小殿下从来只听她一人的,连太傅的安排,课程的教育,甚至教材,都是她自己编写的。小殿下一个小孩子,他懂得什么?以后,还不是完全听这个女人的。
是啊。如果陛下真的退位了,以后,这天下就是她一个人的了,她甚至不必和我们藏头露尾打什么哑谜了。
女人不许gān政,但是,到了现在,我们这些托孤大臣,还能有什么意思?
我们算什么托孤大臣?看吧,那个女人根本不会允许我们插手
真是窝囊死了。先帝在时,我们几曾如此窝囊?
众人群情激昂,七嘴八舌。
温泉室内的门里,弘文帝静静地坐着,对于外面的议论,听得一清二楚。
若是换在往日,他一定会勃然大怒。
那是有关一个男人的自尊心,王者的尊严和威风。
但是,此时,他失去了反驳的兴趣——也没有力气再去做这样的口舌之争。
这些结果,他当然不是没有想过。
但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自己就算向冯太后认输也罢,俯首称臣也罢。
两名伺候他的太监替他擦gān净身子,他换上了舒适的内衣。低头的时候,忽然看到内衣上的花纹。
那是一种淡蓝色的,浅浅的绣花。手艺说不上多么jīng巧,但是,针脚绵密。
衣服,已经放了十几年了,但是,此时拿出来,却还是簇新的。看起来那么温暖,那么结实。
这还是芳菲在太子府的时候为自己做的。饮食起居,四季衣裳,一应都是她一手操办的。
他在这样的夜晚,穿上了这样的衣服。
浑身都很轻松,觉得非常宽敞。
门外,老臣们依旧在七嘴八舌的议论,他觉得这些声音逐渐地在恍惚过去。多少年了?自己为了这些语言,这些摇摆不定的主意,这些忽上忽下的权力斗争,起伏何尝不是jīng疲力竭?
魏启元进来,拿着外衣,悄悄地问:陛下,各位大臣都等着外面。
他淡淡一笑:随他们吧。
魏启元迟疑了一下:陛下,他们态度很坚决,难道一直不见他们?
弘文帝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了左侧的暗门。
从这里出去,推开一道jīng美的木门,外面,便是一壁的山崖,四季风光如画。此时是冬日,但也丝毫不影响它的美景,但见那些树木,已经全部被冰雪覆盖,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绿色,整个的白色皑皑,枝丫的冰凌,以各种奇怪的方式指向天空,形成一种雄伟而神奇的景象。
小太监奉上热茶,他惬意地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