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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太后,她就知道是什么了。
孩子捧着匣子,沉甸甸的。
父皇,您今晚不去慈宁宫么?
弘文帝疲倦地摇摇头:宏儿,父皇今日很困倦。你先回去吧。
孩子还是有点担心:父皇,您是不是不舒服?如果不舒服,我叫太后给您瞧瞧,好不好?
不用了。父皇只是疲倦,其他没事。宏儿,你回去吧。
宏儿只好出去。
是魏启元和周鸿亲自送他回去的。一路上,周鸿见锦盒太重,本想帮他拿一下,但是,他执意不肯。因为父皇那样慎重其事,所以,他以为是什么稀罕物,必须自己拿着。
慈宁宫,近在眼前。
孩子进去,老远就喊:太后,太后
芳菲没法回答。
甚至还听得弘文帝的脚步声,和孩子一样的声音:芳菲芳菲
仿佛最最普通人的生活,一个女人在家里做好了温暖可口的饭菜,丈夫,儿子,陆陆续续地回来。
他们以他们的方式招呼她,叫她。
这何尝不是一种真正的幸福?
可是,今日,她回答不出来。
一直瘫坐在椅子上。
觉得那么茫然。
幸好,弘文帝没有进来——那样的声音,仿佛只是一个错觉而已。
不,弘文帝没有叫自己。
孩子一点也没有看出她的异常,跑进来。她仔细地看儿子,孩子那种行走的姿势,并非是普通小孩子的那种肆无忌惮,毫无规矩的蹦蹦跳跳。他天性活泼;又带了一点儿皇家礼仪熏陶出来的风范,走起路来,很气派的样子,一点也不轻率。
这些日子,她知道自己要离开他了,所以对他的态度,就没有以前那么亲热了,甚至故意对他有点疏离——总要淡化了他的记忆才好。
尤其是这两日,连饭都没和他一起吃了。
他亲热地走到她的面前。这时,他就不像皇家威严的孩子了,只是一个普通的,特别依恋自己母亲的小孩子。
但是,今日,他的神情严肃了好几分。
芳菲没有怎么看他,态度淡淡的。
他捧着那个锦盒,恭恭敬敬地问:太后,您看这是什么?
芳菲一看匣子,更是觉得眼前发黑。
太后
盒子放在桌上,她竟然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太后这到底是什么呀?
她慢慢地打开盒子,并不太沉,却重若千钧。
里面,一块朱红的传国玉玺。
那玉的颜色,本是温润的。此时,她却觉得刺眼。仿佛很qiáng烈的光线照在自己的脸上,刺花了自己的眼睛。
仿佛正要逃逸的人,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条无边无际的天河。
没有舟车鞍马,连独木舟都没有一艘。
无法横渡,无法穿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滔天巨làng掀起。qiáng行横渡,便只能葬身海底。
太后太后
孩子的目光也从玉玺上收回来,充满了疑惑。
太后,这是什么呀?我看这几个字传国玉玺父皇,给我这个gān什么呢
芳菲闭着眼睛,没法回答儿子。
太后
她的声音十分软弱:宏儿,我想静一静。就静一会儿就好了
太后,您也不舒服么?您要不要去chuáng上躺着?我扶您去。
她摇摇头:宏儿,我就坐一会儿。
孩子没有再闹她。
她的手一直还放在哪个传国玉玺之上,忘记了拿开。玉玺的温润,变成了一种寒冷的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