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 四(1 / 2)

寿宁侯府,彪子正跪在一个管家打扮的人面前,脸上全是讨好的笑意说道:

“赵管事,小的实在是没料到那家铺子的主人居然醒了,而且那人还如此的刚硬,直接把铺子给抵押了。”

赵管家是有些心烦的踹了他一脚,嘴里面叫骂道: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侯爷要你有何用?扯着我们侯府的虎皮却一直在吃干饭,彪子啊彪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赵管事息怒啊,赵管事息怒啊,要不然小人偷偷的派人把他们手上的宝钞给抢过来,给您老人家出口气?”彪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赵管家冷哼了一声,然后说到:“侯爷那边现在听信了一个方士的话,就觉得这一家糖水铺子风水好,你想想办法给我拿下来才行。”

彪子也是一阵无语,这个寿宁侯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没做过?直接就想强取豪夺。

要不是这里是京城之地,他不敢太过于放肆,估计方家早就暴尸街头了。

彪子只好苦笑着说道:“好,我回去再想想办法。”

……

方家糖水店,说是糖水,其实是卖粥铺的一家店面。

此时门口已经围了一大群人,方云刚带着家里面的老仆方忠两个人穿上了大褂布鞋,店面这里摆好的木桌板凳,围在了一个小桌子旁边。

方云刚就只身站在外头,方忠则是站在桌子里头,方云刚倒是挺自然的,方忠则是有一点赶鸭子上架的味道,看起来有些勉强。

方云刚小声对着他说道:“忠叔,你也不用紧张等下配合着我就好了,要注意搭话不要抢词。”

“我不行吧……”方忠实在是太紧张了,几欲休走。

方狗蛋,方小妹则是跑到大街上吆喝。

“方家糖水铺听相声喽,的相声喽!”

“我们这里不仅卖粥食,还能听笑话呀,各位客官,快点来呀。”

这两个小家伙挺讨人,清脆的声音渊远悠长,再加上方云刚交给他们的吆喝技巧,顿时就招到了不少的顾客上门。

方云刚看着店内的顾客很快就坐满了一半,旁边还有不少人在观望着,于是清了清嗓子唱道:

“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

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

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

……

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

半匹红绡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这就算做是定场诗了。

“好!”

别人正听着入神,方忠一声叫好把他们拉回了思绪。

方云刚笑着说道:“上台来首先要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方云刚,字二狗,也是这家糖水铺的掌柜,当然,熟悉我的人都叫我方爷爷。”

“嗬,谁这么贱呀,要点脸行不?”方全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方云刚撇嘴一笑,然后指着旁边的方忠说道:

“下面我要

着重介绍一下我旁边这位先生,放猪先生,他这个艺术造诣可了不得呀。”

方忠瞪大眼惊愕道:“放猪的啊?”

台下观众这时候就有绷不住了。

“那是?”方云刚故作疑惑的问道。

方忠赶紧解释道:“方忠,方块的方,忠心的忠。”

方云刚点头,然后说道:

“唉,对溜,方忠!忠叔!这可是一位忠厚长者啊,刚才就是和那个开个小玩笑。”

方忠摆了摆手说道:“那都谈不上。”

方云刚深以为然的说道:“那错不了,那些大寡妇小媳妇天天在跟我说着您的好啊,说您是龙精虎猛啊,生龙活虎,自强不息呀…”

“好家伙,我这还忠厚长者啊,你可别说了吧,这都是些什么形容词啊?”方忠一脸后怕的表情堵住了方云刚的嘴。

“哈哈哈…”

另一边大学士刘健正准备入宫觐见正德皇帝,正好路过一条小吃街,前面汹涌的人群挡住了车马的去路。

管家正准备下马赶走前面挡住道路的人群,刘健却拦住了他,然后温言说道:“这里离皇城也没几步就到了,老夫就走着去吧。”

然后他就翻身下了马车,正好路过人群,抱着凑热闹的心思刘健略微的瞅了一眼,却听到三个熟悉的字。

方云刚讲道:“唉,最近我这糖水铺也开不下去了。”

方忠面露疑惑之色,问道:“您这是怎么回事啊?咱们这里生意还挺好的。”

方云刚叹了口气说道:“唉,都怪我的店铺藏了五件不得了的宝贝。

就是不知道让哪个鳖孙走漏了风声寿宁侯府知道了,寿宁侯这是要狠了心买下我的店铺啊。”

方忠道:

“哦,什么宝贝?”

方云刚道:“我家里有祖传的五件宝贝,随便拿一件出来卖了都能买下半个北平城。”

方忠倒是吓一跳:“嚯,这么值钱啊。”

方云刚得意道:“那是。”

方忠道:“什么宝贝,说来听听啊!”

方云刚道:“要说我家这宝贝啊,首先一件他得是一铜器。”

方忠捧道:“哦。”

“这铜器的来历可小不了,要说到大唐朝。”

方云刚双眼一凝神,张嘴便是一段贯口:“自大唐朝定鼎以来,万国来朝,都是年年进贡,岁岁称臣。

在贞观年间,日本国王进到大唐国,两桌铜器。

这两桌铜器进到长安,先要送到河间郡王府。

当时是河间群王爷权倾朝野,王爷一瞧这两桌铜器,是天珍贵宝,万国难选,上等的东西,自己府里就留了一桌,那一桌进到皇上驾前。

那时侯我祖上在河间郡王府里当差,王爷爱惜我祖上老成练达,忠实可靠,就在这桌铜器里头,拣了两样不要紧的东西,赏给我祖上。

你说怎么办?王爷赏了,有心要吧,这是皇上家的东西;有心不要吧,又怕王爷怪罪。赶紧谢过王家千岁,把这两样东西拿回家去,可没敢摆着。”

卖五器其实一个贯口活的相声,五样宝贝五个大贯口,有讲历史的、讲地理的,讲人物的,可不是个简单的活,要不是方云刚的基本功扎实他还真不敢来这个。

活好不好,一试便知,这方云刚一通趟子背下来方忠替他急到嗓子眼了,赶紧接下:“怎么没敢摆啊?”

方云刚也是应道:

“这可是皇家的东西,谁敢用啊,我祖上就把这件瓷器埋在了后花园实指望后辈儿孙就吃这个就吃不了哇。

到了贞观十二年,也不怎么走漏了风声,被御史言官知道了,御史言官在皇上驾前参奏了一本。

说我家私藏贡宝,有欺君之罪,皇上龙颜大怒,派官兵到我们家查这东西。

官兵到了我们家,直接就奔后院,把这东西刨出来了。

把东西刨出来,把我祖上五花大绑,绑到三法司审问。

大礼寺正卿、刑部尚书、督察院总宪。

三堂会审,打了二年半的官司,要没有河间郡王府的人情托到了,早就死在里头了。就为这铜器呦!”

“好……”观众掌声起,这两段大贯口背的太利索了。

方云刚又心有余悸的说道:“不知怎么着,此事居然让寿宁侯知道了去,他知道这宝贝就埋在我这铺子的下面,差人上来十两银子就想买下我这铺子。

又是派人闹事,又是公人上门索要赔款。

我们方家祖祖辈辈是倒了血霉了,才摊上这件铜器哟。”

方云刚累得也够呛,脖子上的青筋都隐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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