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笙见言津佑蓦地沉默了下去，她有些莫名，却还是保持着警戒。

她把桌上的那封保密协议拿起来，连拆都不想拆开，就递回给了言津佑。

“我看得出来，你很恨他，否则也不会下这么狠的手，想要彻底毁掉他了。”

言津佑突然笑出了声来。

这次，那声音里却没有讽刺的，只有些许伤感。

“原本的话，我和他确实是可以像普通的兄弟一样相处。”

全笙抬了抬眉——

原来他们是兄弟么……

言津佑把那封保密协议收了回来，继续道：

“只是，言绍谦这个人太过冷酷无情。对于他而言，家族的荣耀与尊严，是最重要的。这一点，和我们那个遭报应的老头子，简直一模一样。”

说着，言津佑抬眸瞥了全笙一眼，若有所思，自言自语一般道：

“不过，现在看来，也许……你已经让他改变了吧。”

全笙沉默不语——

她不知道该怎么插话，也觉得不应该插话。

毕竟，言津佑所说的话，听起来，更像是在跟言绍谦说，而不是在跟她说。

“总而言之，让你作证人这事，就当我是没来过。”

言津佑站起了身来，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似地勾了勾唇。

他看向全笙，眼眸里浮起几分警告来，声音也抬高了几分，似乎想让除了全笙之外的人也听见似的。

“不过，我说有证据这事，是真的。”

“我知道。”

突然地，一个带着几分轻松笑意的熟悉声音传了过来。

全笙一怔，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就见到言绍谦从包围着他们座位的摆设后方走了出来。

她眨了眨眼，犹疑着道：“哎？你不是去接电话了么……”

“回来的时候，听到你们说话，就停下来了。”

言绍谦对她勾了勾唇，清浅的目光瞥向言津佑时，顿时蒙上了几分阴郁。

他眯起眼来，声音也沉了几分。

“津佑，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换做其他人被言绍谦这么冷眼对待，恐怕早就怕得屁滚尿流了。

然而，言津佑却一点畏惧都没有，而且还敢继续挑衅下去。

“玩到你进监狱为止。”

言绍谦脸色又暗了几分，一张脸上满是寒霜，好像随时会有狂风大雪发作一般，格外慑人。

全笙看着眼前有着极为相似的相貌，气场却孑然不同的两个男人，她总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

为什么会有两个言绍谦？

啊……不对不对，这两人虽然长得很像，身形也差不多，但是，言津佑好像要比言绍谦矮一点点的样子。

而且，气场也不是同个“流派”的啊。

……

全笙保持着长久的安静。

她看着看着，竟是对这充斥着火药味的场景来了兴趣，产生了些许吃瓜群众看戏的心情。

然而，待她入了戏时，眼前这两个比画报模特还要帅的男人，却突然停下了对峙。

“言绍谦，根据我的情报，给你一个温馨提示——最近不管棋氏内外，风浪都有些大，你还是小心点为好。”

言津佑勾起唇来，笑得愉快。

说着，他就转身往餐厅大门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