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们？”张洁贤半信半疑，陈默和李言背对着他，他想要呼喊对方，但是被这老太太直直地看着，就像被一颗钉子钉住似的，挪不开脚步，眼角的余光瞥去，只见前方不远处，陈默和李言，两个人都看着戏台，仿佛对他这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台上那只鬼……”疯婆子看着他，嘿嘿地笑起来，“可是会吃人的……吃了那王生，又吃了陈氏，然后，你们猜猜，它还会吃谁？”

张洁贤咬了咬牙，半信半疑地看着这疯婆子：“你说，该怎么办。”

“婆婆不是说过了吗，想要不被鬼吃掉，就要在午夜之前，鬼戏结束之前，离开这座鬼楼……”

“可是……”张洁贤皱起眉头，他想起了陈默之前的警告，按照他的说法，疯婆子和瞎老头，在他们的身上发生了未知的变化，接近就会发生危险。

但其实，他并不是很信服，至少，刚才他已经和这个疯婆子说了这么多话，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而且，那个疯婆子，看起来也不是想要害人的样子。

但是崔武……

他摇摇头：“不行，镇上有规矩，鬼戏不能半途离开。”

“别怕，有婆婆在呢。”那疯婆子抬起来，露出晶亮的眼睛和慈祥的笑容，“你看。”

顺着她的目光张洁贤看到了那把大青伞。

竹子做的伞柄和伞骨，厚厚的青布做成伞面，大青伞，给人一种厚重而安全的感觉，张洁贤记得，上次在钱家再看到老太太，手里就举着这把伞。

“看到了吧，只要有这把伞，它就看不见咱们。”疯婆子将大青伞压得更低了一些，遮挡住了戏台的灯光也遮挡住了头上的月光，在大青伞下面留下一大片阴影。

“来，过来。”那老婆婆的语声好像有一种奇异的魔力，引诱着他往前走去，“到婆婆伞下面来。”

“只要走到伞里面，戏台上的人就看不见你了。”

一刹之间，张洁贤猛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然向前迈出了一步，那一步，距离大青伞的阴影也只有半步之遥。

他突然发现，李言的背影，突然颤动了一下。

他的心中，在此刻突然涌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陈默和李言，他们是真的没有听见自己的对话，不知道这个奇怪的老太婆此刻就站在他们的身后吗。

但是这两个人，却是一动不动，就好像真的一无所知一样。

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吗，还是早就觉察到了这一切，但是选择了装作不知情。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张洁贤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之前陈默所说的话，心中纠结得厉害，他很愿意相信，或者说，其实这本来就是他心中的期待，希望能够离开鬼戏的戏楼，希望能够逃离这一切。

但是，看着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陈默的李言，他激荡的心情瞬间冷静下来。

这两个人，作为资深者，已经无声地做出了判断，在这么近的距离，他们不可能听不见刚才的对话，但是却根本不相信这个疯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