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心中一紧，马上问道：“哪里不对。”

“这赵大有些奇怪。”李言随即回答，他紧蹙着眉头，仿佛在努力回忆什么。

“这幕戏，好像不是这么演的。”

陈默心中一动，在之前的窦娥冤中，确实也出现了和原本故事不符的剧情，不过，却是在几近尾声的时候，而按照李言的说法，难道这乌盆记，一开始就出现了偏离剧情的情况？这岂不是意味着，今天的鬼戏比昨天还要更加危险。

他的脸上马上流露出凝重的神色，但是很可惜，他对于所谓乌盆记的戏目了解不多，只好将目光投向李言。

虽然是很早以前的记忆，但是，对于当时年幼的李言来说，这个骇人听闻的故事，每个细节，他和李慎两个人都记得很清晰。

比如眼前这一幕，在他所看过的乌盆记中，赵大返回内室后，便主动和赵妻商量起了暗害赵世昌的毒计，并且提出了在饭菜中下药的计策，但是眼前的鬼戏中，那赵大反而唯唯诺诺，像是没了主意一样地听任赵妻摆布，而且他所提出的计划，也只是趁夜偷走银子，而非毒杀主仆二人。

所以他才说，这赵大有些不对劲。

不够狠，也不够毒！

甚至比不过赵妻。

这赵妻，在原作中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配角，充当赵大的帮凶。

但是在眼前这一幕剧中，却好像隐隐地威胁着赵大，占据了出谋划策的主动。

果不其然，那赵妻冷哼一声，声音也提高了几分：“瞧着你平时也不傻，怎地生出这样的糊涂念头，就这么将他们放走，日后你我二人后患无穷。”

赵大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依你看，又当如何。”

那赵妻嘿嘿一笑，笑声中藏着说不出的怨毒：“我有的是主意，你只要照做就是，只要将他二人害死，咱们可就发财了。”

说完，桀桀地怪笑不止，浑身散发的戾气，就和那窦娥一模一样！

反而是赵大，听到这话，顿时后退一步：“他二人具是男子，你一个妇人，就算加上我，又如何能将人加害？”

那赵妻满不在乎：“你忘了吗，家里有的是耗子药，下在酒里，喝下去不就死了吗。”

这口气毫不在意，毒杀两个活人，仿佛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杀死两只猫狗一样。

赵大却仍犹豫：“这……”

那赵妻不悦：“你还磨蹭什么，莫非要我亲自动手？”

“不敢，不敢。”赵大擦了擦额角的好汗水，退了出去，不多时端了个托盘上来，上面放着一壶酒和两碟菜，仔细一看，赵大的双腿，竟不自觉地打起颤来。

李言说得没错，陈默这个时候也觉得，赵大的反应，的确很奇怪，尤其那浑身打颤的模样，说是戏台上的表演，给人的感觉也太真实了些，就好像他的内心在害怕一样。

那赵妻冷哼一声，“瞧你那胆小的模样，还是让我来吧。”

面具下的赵大瞧不出模样，但是给人的感觉像是松了一口大气，随即将酒壶交与赵妻。

到这里，戏台上灯笼又是一黑，再次亮起时，场景再次转换到了前厅，那赵大与刘世昌主仆二人一边吃着酒菜，一边相谈甚欢，窗外虽然雷声阵阵，屋内却暖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