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台上那张妈喝下羊肚汤，陈默的心，不由自主地也提了起来，眼看这一幕鬼戏就要进入高潮，他可不觉得，参与者完全不干预剧情就能够避开杀机。

果不其然，张妈喝下羊肚汤不久，就开始抱着肚皮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继而翻起了白眼，仰面跌倒在地上，而蔡婆婆则是站在一边，貌似十分害怕。

那窦娥急忙放下手里的汤碗，急奔过来，扑到张妈身上，不断地摇晃着对方：“张妈妈，张妈妈，你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张妈瞪圆了眼睛，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窦娥，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继而两眼一翻，再次倒了下去。那窦娥掀开面具，只见张妈两眼圆瞪，面具下的一张惨白的面孔毫无人色，从七窍中流出了黑血！

这副模样，看得参与者也是胆战心惊，这明明是一幕戏，怎地演得跟真的一样，张妈死人一样的惨白面孔和七窍中流出的鲜血，怎么看都不像作假。

那窦娥偏偏转过头去，看着吓得躲在一旁的蔡婆，尖声尖气地叫着：“婆婆，张妈她是怎么了？”

“她……她……”蔡婆越发怕得厉害，身体筛糠一样颤抖着，“媳妇啊，张妈她……她已经七窍流血而亡了！”

“胡说，张妈妈她分明是劳累过度，我送她去歇歇就好！”那黑衣窦娥翻转身子，一手扬起水袖，在空中一甩，不知怎地就将张妈七窍流血的尸体卷了起来，一旁，蔡婆婆则是尖声唱起：“张妈死吓得人浑身打颤，冷森森汗淋淋湿透衣衫，这可如何是好！”转身躲到一旁又叹：“不若把张驴儿叫来。”

台上顿时锣鼓之声大作，喧天的锣鼓声中，一身黄衣的张驴儿再次登场，他似乎对窦娥也有着几分忌惮，绕过她来到尸体旁细细端详了一番：“这，这是怎么回事？”

蔡婆还是站得远远地，伸手指了指：“她吃了羊肚汤，不知怎地，倒地身亡！”

张驴儿脸色一寒：“你怎没吃？”

蔡婆好像既怕窦娥，又怕这张驴儿，怯生生地开口：“我嫌腥臊，让张妈用了。”

张驴儿脸色一沉，冷哼一声：“我明白了。这是你把心坏了。”

蔡婆惊讶：“这是什么话呀，哪里说起！”

张驴儿冷声：“这羊肚汤明明是熬给你的，你不吃也罢，却让我娘吃，岂不是为了毒死她！”

蔡婆大惊失色：“怎么能说是毒死的？！”

张驴儿脸色更阴沉了：“不是毒死，为何七窍流血！”

蔡婆显然吓得厉害：“可不敢胡言乱语，快快买副棺木，将你娘埋了。”

张驴儿却冷笑：“埋了？毒死了我娘，就想随便埋了？”

那一身戾气的窦娥，突然转过身来，面具下森森的目光看着张驴儿，“这毒药从何而来，分明是你在汤中下毒，想要毒死我婆婆，霸占我家家产，被我识破，竟敢如此猖狂。”

黄衣的张驴儿被她一瞪，脖子不由得缩了缩，显然有几分忌惮，但还是唱道：“这些话都是你胡言乱讲，谁能信亲儿子害死亲娘！”

看到这里，李言转过头去，压低了声音开口：“你说，毒到底是张驴儿下的，还是这窦娥也有问题？”

窦娥冤的剧情，他们都很熟悉，但是这鬼戏中的窦娥冤，给陈默的感觉却很奇怪，毒也许是张驴儿下的，但是这窦娥，给人的感觉也不是什么善茬，就连张驴儿，也对她有几分忌惮。

到底是谁下毒也许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幕鬼戏，有没有藏着给参与者的线索，以及……到底杀机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是来自台上这几个似人似鬼的东西？还是隐藏在台下的观众之中？

那些戴着面具和没有戴面具的观众之间，是否有着某些区别，这种区别，会不会影响到某种规则，从而决定他们的生死。

知晓了杀机的来源，他们也才能有所防范。但是，直到现在，仍然让陈默感到扑朔迷离。

台上，那张驴儿仍阴沉着脸威胁着窦娥：“此事若告到公堂上，管叫你婆媳都遭祸殃！”

那蔡婆似对公堂十分忌惮，接着唱道：“媳妇你莫要和人吵嚷，这件事还需仔细商量，我们情愿多受苦，大不了多给些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