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子她，骗了我。”

“她其实年纪比我大很多，在外面已经结过两次婚，因为她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吃下人面鱼肉，所以看上去还是一副小姑娘的样子，她用那个样子骗了很多人，过着舒服的生活，每当厌倦之后，就找一个理由害死对方，然后回村子一段时间。”

“有时候我真的很恨她，也许我也只是一件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满足她古怪的趣味。”喜久江突然双手掩面，她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可是，即便这样，我还是不希望她死去，但是她已经活得足够久了，村人们认为她已经享受到了足够多的好处，现在到了应该为其他人做出牺牲的时候。”

“并不是这样的，也许她并不是将你当做满足趣味的工具。”苏暮想了想，说道。

“一个人假如保持同样的模样生活了上百年，那一定很寂寞。”

喜久江转过头。

“你能够想象，那种身边所爱之人逐渐变老，自己却永远保持着同一种样子的怪异吗，渐渐地被人当做当怪物，用异样的目光打量，曾经的爱意都变成了恐惧，只能孤独地行走在世间，实在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她一定是忍受不了这种变化，才将对方杀死，回到鲤溪村，但是过一段时间，又会忍不住再次跑到外面去，试图融入人类的世界，可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只要经过一段时间，她身上的怪异之处还是会被发现，不会跟随对方一起变老的容貌，还是会被当做怪物，然后继续上一次的循环。”

“你的那个朋友，一定非常眷恋人类的世界，想要融入那个世界，与其说是这样，倒不如说，她应该是渴求着一段可以长久存续下去的关系，一种相互需要，相互依存的关系，对于可以活下去很久的你们来说，这种关系甚至超越了传统意义的亲情和爱情。”

苏暮也看着喜久江，目光变得柔和起来，“我想，在你成为她的朋友时，她也在你身上找到了这种渴求已久的关系。”

“是么……”喜久江垂下头。

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谢谢你，雅子姐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只要你喜欢。”

喜久江的眼眸已经有了几分迷幻，苏暮这才注意到，在她的眼睛经历，有淡淡的金色，就和人面鱼阳光下的鳞片一样，她们确实和人类是不一样的。

“雅子姐姐。”她突然开口，“那么你呢，你有喜欢的人吗，在你们人类短暂的生命中，会有刻骨铭心的感情吗。”

苏暮迟疑了一下，目光有些茫然。

有么，应该是有过的吧。明明只是两三年前的事情，可是现在想起来却好像非常久远的过去一样，她喜欢的人，曾经很多。亲情，友情，还有一段截然不同，仿佛幻梦般的华丽人生。

如果不是因为好奇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她的世界应该和此刻截然不同，而不是此时此刻像这样，因为太长时间受到鬼物的附身，变得很难有情绪的波动。

但是，也不完全是这样。

清冷的内心，并不是完全感受不到旁人的关切，刻意的疏离，有时候只是为了避免因为情感而影响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