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那两个人，马上慌乱地在水底扑腾起来，想要快速地向前游去，但他们越是慌乱地挣扎，反而不能够判断方向，在混乱中撞到洞壁。

李言转过头，看向陈默，在水中人的速度绝不可能超过鱼类，只要被这些人面鱼追上他们都要死在这里。

陈默咬着牙，脑海里转过无数念头，如果在这里使用鬼域，也许可以多活一会儿，但也只是多活一会儿而已，随着时间推移鬼的复苏也会将他吞噬。

就在这时，华子钦的身形却是一动，灵巧地游向刚才被他推开的宏树，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刀，抓住对方之后狠狠地刺向他的后背，随着刀刃拔出，一团血雾顿时在水中散开。

宏树本来苍白的脸孔上，眼睛顿时猛然突出，嘴巴张得大大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游下去，本来已经处在濒死的边缘，却又被华子钦猛刺了一刀，刀刃自后背穿透胸膛，剧烈的疼痛让他本来已经快要失去的意识骤然因为痛苦而重新凝聚。

他张大嘴巴，伸出手，想要用最后的力气抓住对方，但华子钦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在拔出刀刃的同时一脚蹬在对方的胸口，将那个人朝着更深的河水中推去。

然后他转过身，朝着陈默和李言他们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继续往前。

两个人完全明白华子钦的意图，人面鱼对于血腥极其敏感，将宏树刺伤推向水底，被血腥吸引的人面鱼很快就会被吸引过来，以这个人的血肉，为其他人争取更多时间。

好狠的人，李言在心中想着。这一点他们都能想到，但是太过血腥残忍，华子钦竟然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假如面对你死我活的情况，这个人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但是也不能不承认，他此刻残忍的行为，对于其他人来说却的确制造了存活的机会。

他最后朝后看了一眼，看到沉入水底的尸体逐渐被幽白的鬼脸包围，很快就会被啃食得只剩下一具白骨。

这念头光想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他急忙转过身，追上其他人继续向前游去，这时河水差不多已经涨满河道，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到达目的地，他们还是难以求生。

没想到在这个故事中，竟然不是死于鬼物之手，而是在这幽深恐怖的水底。李言咬着牙，拼尽全力继续向前，其实所有人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求生的欲念促使着所有人不愿放弃。

华子钦拼尽全力一刀刺进那个人的身体，然后再将尸体推向水底，让他本来已经所剩无几的力量更加剧烈消耗，他毕竟只是人，是人总会有极限，此时此刻，前方依然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即便是他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该死，他怎么能死在这种鬼地方，怎么能让那些鬼东西啃食自己的血肉，再次向前游了一段，胸口憋闷的感觉让他感到难以忍受，不得不拼力游向水面。

头撞上洞顶传来疼痛的感觉，然而周围却还是汹涌的水流，华子钦张开嘴巴，在水面与洞顶的缝隙之间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恐怕是他们能够呼吸到的最后一口空气。

苏暮和高天亮跟随着他的行动，也同时浮上水面，在这处稍高的洞顶完成了换气，然后是陈默和李言，这个时候陈默突然感觉自己身上忽然一轻，回头一看，原来是纪美子已经支撑不出，无力地从他的肩头滑落，朝着水底沉去。

她原本就不会游泳，一路上不停地呛水，早就到了极限，这时再也无力支持下去。

哗啦，一声水花的响动，陈默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拉住她逐渐下沉的身体，托着她的面部露出水面，“坚持一下，不要放弃……”

“我……我坚持不住了……不要再管我了，反正我也是要死的……”纪美子眼神涣散，她已经失去了求生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