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有芷脸色渐渐暗下来,想起老者那番话,她内心那份质疑愈加澎湃了。
沿着崎岖不平的路蜿蜒而上,万层阶梯遍布山顶。
“前面就是楼烟塔了,只不过阶梯有点高,还请二位见谅。”
这楼烟塔阶梯很高,路由两边芳甸夹在中间,周围似乎有一股缥缈的仙气,罥绕在周身。
宋有芷抬手凝望着掌心中悬浮的一抹白气,刹那间,玄色将那抹白气吞噬,她惊见,心咯噔了一下。
“怎么了?有芷姑娘?”顾殇察觉到方才的异样,忙出声。#_#
宋有芷张惶收回手,整个身体渐渐紧绷起来。
她修炼的是魔道,若是让两人看见了,指不定会出什么波浪,她可不能在这个关节骨上出问题。
顾子涵深沉的眯了眯眼,觉而不对劲,张了张嘴欲要说些什么,但见有一体息猛烈袭来,挡在了他前。
“那个,少侠,楼烟塔的饭会不会很粗淡?”
九重庞大的身躯遮住了宋有芷方才怪异的一幕,眨巴着凤眸。
宋有芷汗颜,内心松了一口气。
“多谢二位在汴萤山出手相救,我们楼烟塔定会好好款待二位。”顾子涵慷慨又莞尔作揖,但成功将宋有芷怪异一幕的事抛之脑后。
楼烟塔弟子的服侍淡黄色,每个弟子腰间都挂着腰牌,腰束着剑鞘,双手脚腕都绑有绷带,一副仙里仙气的模样。
宋有芷隐隐想起蓝麟堂的服侍,内心又一阵感触。
攥紧稀薄的衣襟,她这辈子还能在穿蓝麟堂的服侍吗?
入了楼门,顾殇请示到了湘房安顿,顾子涵前去禀明宗主。
一刻钟后,纸糊门被推开了:“因宗主赴擂赛事宜之邀,不能亲自接待二位,还请二位见谅。”
九重大口喝了几杯水,方才走了半个时辰的阶梯,他可是累趴了。
宋有芷可没有心思管累不累的事,目前她最重要的是进行下一步计划。
瞥见纱橱后隐隐有架骨摆着一张锦画,她由心一问:“那副画是?”
顾殇不以为怪,外人进了楼烟塔难免心生狐疑。
“这是我们宗主二十年前同其他宗主立功时,请的画工作画,我们楼烟塔每间湘房都架着一张。”
“二十年前?”宋有芷缓缓走到纱橱,掀开纱幔的下一刻,她整个身体犹如弓一样紧,眼神倥偬着,黯然沉吟:“原来,已经过了二十年…”
那是一副有着各百家玄门宗主面孔的画,还有那令人触目惊心的背景。
迷蒙沙砾,苍穹白茫茫的,宋有芷伸手抚上那张画,颤抖的指尖深深嵌入。
九重忧郁的看着她,揪着她的衣袂:“姐姐你怎么了?”
宋有芷雾水出泪,眼眶溢满了悲伤,但她不能将泪水哭出,她前世可是宋有兰,堂堂嫡女,傲骨铮铮,可不能随便掉眼泪!
顾殇看出了宋有芷眼中的悲伤,由心问:“怎么了,有芷姑娘?是不是这副画…”
“我没事,我只是觉得,这副画明明是大漠沙砾,天空却下起了雪,就突然很悲伤罢了。”宋有芷拭掉眼边隐隐流盼的泪水,极度隐忍着没有把这画撕得粉碎。
她明明是被设计陷害的,却被遗嗤四方,被论为无恶不赦的邪祟,而画中的所有人,却做着冠冕堂皇的事,颠倒是非,给后人留下了当年他们如何微风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