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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春暖花开的季节,夏菱却迎来了她人生中的寒冬。

妈妈去世了。

冷清的葬礼结束后,她像一只皮球一样被众多亲戚踢来踢去,谁都不愿意收养她,自家的孩子就够让人头疼了,谁还有闲心去养别人的孩子,何况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夏菱无动于衷,秀美的脸庞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淡漠,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送去孤儿院时,一个气质不凡的英俊男人从天而降,开着一辆奢华的黑色轿车接走了她,车的牌子她说不上来,但从亲戚们一副毕恭毕敬,恨不得把她从车上撵下来,自己取而代之的嫉妒表情来看,一定价值不菲。

高速公路上,夏菱静静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绿丛房屋,胸口有些闷,不知是因为晕车,还是由于太不真实而产生的虚幻错觉。

“晕车吗?”

夏卓群戴着耳机打完生意上的电话,才从后视镜中正眼打量起了这个从上车起就一直安静沉默的苍白少女。

她长得很清秀,巴掌大的瓜子脸精巧白净,眉眼清雅淡丽,松软的乌发随意地散在肩上,一看就很少打理过,额发几乎漫过那双澄静透明的眼睛,有种别样的古典美。

和她贪得无厌的母亲倒是两种气质。

“你今年多大了?”

夏卓群的视线轻轻撇过她泛黄破旧的衣裤,伸手摇下半截车窗透气。

“十五。”夏菱转头,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敛下眼睫,姿势规矩的坐好。

亲戚们都以为她是走了狗屎运,被有钱人家收养了,只有她知道,这个男人真正的身份,还有和她的关系。

所以,才会意外。

在她看来,最不可能收养她的,就是他。

夏卓群不在乎她的想法,目视前方淡淡开口:“我还有一个女儿,叫夏冉冉,待会儿到家后我介绍你们认识,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听他的意思,似乎要把她接回他家。

夏菱忍不住抬起漆黑的眼眸,向他确认:“叔叔,您是要把我带回家吗?”

她还以为他会随便找户人家把她丢下。

“要不然。”夏卓群睨了她一眼,转方向盘,“你想去哪住?”

这不是她能选择的吧。

夏菱歪头表示疑惑,好心提醒:“您的妻子不会生气吗?”

毕竟,无论哪个女人都无法忍受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小孩天天在眼前晃来晃去吧。

“放心,家里现在只有冉冉。”夏卓群嗤笑一声,看着她,黑眸情绪莫测,“拜你们母女俩所赐。”

夏菱识趣的闭上嘴,又转头望向窗外,看着天边的云彩静静出神。

她想,虽然夏卓群是她血缘上的父亲,但她对他果然还是亲近不起来,相信对方亦然。

明明讨厌她,却还是把她接回了家。

真是矛盾啊。

***

锦色别墅区不像其它别墅区那样建在偏远的郊外山区,而是位于城市的正中心,寸土寸金,洋楼高耸,是S市最繁华的地段之一,自然,住在其中的人非富即贵,就连小偷都不敢轻易光顾。

它的庭院今天也很热闹,这里最近建了一个篮球场,几乎每天都有男生在这打球。

“你们听说了吗?”周嘉江拍着篮球,神秘兮兮地对好友道:“夏叔叔好像要把夏菱接回来了。”

“谁啊?”季修渊快速抢过球,“不认识。”

“就夏叔叔在外面生的那个私生女啊。”周嘉江无语,“别告诉我你就忘了,她们母女俩上个月还找上门来过呢。”

“哦,你说她啊……”季修渊依稀有点印象,拍球的手顿了顿,“夏叔叔不是很讨厌她么,不可能接回来吧。”

“据说那个小三前不久死了,夏菱成了孤儿,好歹也是亲骨肉,夏叔叔总不能真的送孤儿院吧,不过照夏冉冉那性子,估计非得闹翻天不可。”

周嘉江趁机抢回球,四处张望了下,一眼就看到窝在凉亭里,拿帽子盖住脸打瞌睡的黑衣少年,其右脚上的白色石膏在亭内冷色调的背景中烘托得尤为明显。

周嘉江偷笑一声,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不客气的拿球砸向那人。

“阿煦,天亮了,起床了!”

白色的鸭舌帽被篮球击落,掉在地上,少年露出了真容,那是一张十分好看的脸,五官精致而秀气,眉眼很干净,有点像女孩儿,如琢如玉,唇红齿白,那皮肤嫩的,像常年没照过太阳似的,愣是比周嘉江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孩都白。

当然,包括他在内,可没人敢把他当女生。

薛煦打了个哈欠,不情不愿的睁开眼,单手撑着石椅坐起身,整个人靠在亭柱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嘉江。

“滚。”

刚睡醒的声音有点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呦,阿煦,还睡呢,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来打球啊!”季修渊不怕死的过来刺激他,嬉皮笑脸的。

薛煦弯腰本来想捡地上的帽子,听到后,冷白瘦削的手腕一转,毫不犹豫的捡起了旁边的篮球,狠狠往声源处一砸。

“嗷!”一声痛呼。

生动形象的诠释了什么叫作单手也能拍死你。

周嘉江幸灾乐祸,薛煦虽然是他们几人中长得最好看的,但脾气也是最燥的。

他见薛煦懒洋洋的捡起帽子,修长的指弹了弹上面的灰,盖在脸上眼看又要躺下,忙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睡,“你难道就对夏叔叔把夏菱接回来这件事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要什么想法。”薛煦揉揉眼睛,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和我又没关系。”

他是真的困,昨晚通宵打游戏,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怎么没关系了?夏冉冉可是最喜欢你了,如今她的地位受到严重威胁,你还不快去安慰安慰人家。”

满血复活的季修渊厚着脸皮凑过来,指了指前方,笑容欠扁,“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

薛煦闻言,耸拉着眼皮望过去,果然看到了夏冉冉,小姑娘像是哭过了,眼睛又红又肿,面色憔悴,她看到他们几人后明显一愣,然后像是找着救星般,眼睛一亮,飞快朝这边跑过来,“薛煦!”

薛煦反应很快,伸手就把季修渊拉到身前,夏冉冉刹车不及,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季修渊,你让开!”她近不了身,气得直跺脚,索性把话说开:“我不管,这次你们一定要帮我!”

反正都是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朋友,没什么好避嫌的。

“帮什么?”季修渊明知故问。

“当然是帮我赶走那个杂种啊!”夏冉冉声音透着恨意,“夏卓群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要把小三的女儿接回来,简直不可理喻!”

“反正你妈都不要你了,多个人陪你做伴也没什么不好吧。”周嘉江说话一向很损,“而且这事要赖就赖你爸和小三,孩子是无辜的。”

夏家这事儿闹得挺大的,邻里邻外想不知道都难,据说是夏卓群在老婆怀孕期间性生活得不到满足,便去夜店找乐子,和一个坐台女上了床,还怀了孩子,这女人不是善茬,多次以此勒索夏卓群,夏卓群对她厌恶至极,给了一笔钱后就置之不理。

后来那女人不知从哪打听到了夏家地址,一个月前带着女儿上门讨要公道,这才让这件事给败露了,夏卓群深情好男人的形象毁于一旦,公司股票下跌不说,还把他老婆给气走了,现在都下落不明。

“少废话,你们就说帮不帮!”

夏冉冉虽然是在问他们,但眼睛却瞄向薛煦,她心里很清楚,薛煦是他们几个中背景最深的,如果他帮她的话,夏卓群也要顾虑三分,这事说不定就黄了。

可让她失望的是,少年懒散的坐在一旁,充耳不闻,神色平淡,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

薛煦对别人的家事不感兴趣,见夏冉冉哭诉个没完,有些不耐烦,拿起立在墙边的拐棍,撑着地,有些费劲的站起来。

几人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小了,一致看向他。

少年似无所觉,一手杵着拐杖,一手勾住周嘉江的脖子将他拖出凉亭,“你们继续,我有话问他。”

“阿煦,什么事啊?”周嘉江莫名其妙的挣开他的手。

“还能什么事。”薛煦指了指吊着石膏的腿,表情不大好看,“那个人找到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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