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预料到，申玉颖能看得这么透彻，一眼看到他内心深处。

他张张嘴，一时无话可说。

气氛再一次陷入尴尬中。

窗外是个阴天，光线晦暗，咆哮的风刮得落叶纷飞，申玉颖静静地看着那些枯黄的、残破的落叶，突然很想大哭一场。

她不能哭，因为她不想在霍天明那里留下不乖的印象。

于是，她想起顾斐教她的办法，微微仰起头，让那些苦涩的泪花憋回酸胀的眼眶里。

霍天明久久不语，她不由得开始后悔。

刚才，她不应该说出那句话的。

她好害怕，霍天明会收回那会儿说的话。

“天明，对不起，我多言了。”

申玉颖低垂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认认真真地对霍天明道歉。

“玉颖，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霍天明不想对申玉颖有所隐瞒，那么温柔单纯的人，他不可以欺骗她。于是，他如实诉说：“玉颖，对不起，你说的没错。”

“我控制不住去想念那个女人，尽管她差点害死我，尽管她心里根本没有我。对不起，玉颖。”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对自己很失望，又很无奈，对不起。”

申玉颖突然扑过去，用手心捂住霍天明的嘴巴，她哽咽着道：“不，你不用说对不起。”

“我明白，我都明白。”

“霍天明，我愿意等你，你愿意我陪着你一起走出来吗？”

申玉颖真诚地、满怀期待地问。

霍天明想了很久，坚定地点头，然后俯下去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我愿意，玉颖，我愿意慢慢来，我们慢慢变老，慢慢变老。”

“那我们去吃冰淇淋吧？”

申玉颖突然像个小孩子，声线上挑，脆生生地询问。

霍天明很惊讶：“这么冷的天，吃冰淇淋？”

“不太好吧，玉颖，我怕你冻着。”

申玉颖道：“不会冻着的，很久很久以前，我大概才读初中吧，那时候看了本校园言情，男女主在一起的那一天，男主带着女主去吃冰淇淋。”

“我到现在还能想着，是草莓味的冰淇淋。那时候的我就在想，有一天我谈男朋友了，也叫他带我去吃草莓味的冰淇淋。”

听到申玉颖这么说，霍天明不再拒绝她，带着她来到一家火锅店里。

申玉颖很是诧异：“啊，我是想吃冰淇淋，为何来火锅店啊？”

和顾斐不一样，她口味清淡，向来不爱吃火锅一类又辣又咸的东西，所以她很少来火锅店。

“这家店的油炸冰淇淋，很有名气。”

霍天明拉着申玉颖的手，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靠窗的桌，他点了一个鸳鸯火锅，又叫了两份冰淇淋。

一个甜筒冰淇淋，还有一份油炸冰淇淋，和鸳鸯火锅一起送过来。

申玉颖看到甜筒冰淇淋是草莓味的，兴高采烈地拿到手里，正欲咬一大口的时候，被霍天明抢了去。

他把冰淇淋放进盛放饮料的冷柜里，劝说：“饭前不要吃冷饮，吃完饭再吃。”

他起身去拿了个盘，一会儿功夫就夹了满满一大盘菜来，碧绿的青菜上面，躺着活蹦乱跳的鲜虾。

申玉颖将虾全部扔进清汤里，惊喜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虾？”

霍天明想都没想，回答脱口而出：“每次来吃火锅，你不是都只吃虾嘛。”

申玉颖一愣，立刻想到是程希瑶爱吃虾，晶亮的眼眸蓦地黯淡成灰。

霍天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磕磕绊绊地解释：“对不起，我一时头脑发昏，玉颖，你要是不高兴，就打我骂我，随便你怎么惩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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