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的家，在玉门关内，阿母是匈奴的俘虏，父……父亲是镇守戍边的士兵，死在了匈奴人的手里，奴婢这才流离失所，到了长安。”她低着头，看也不敢看刘妍的双眸。

刘妍看她的样子，也能猜到她说的话，大多是不能信以为真的。这丫头，看着也不像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孩子。

“皇姊，麦奴是我在街上捡回来的。当时她看着基是可怜，我便带在了身边。这么一打扮起来，倒是清秀得很。”刘嫫立即便开口解释。

刘妍只是微微一笑：“看着倒真是挺可人儿的，水歆，拿两个多饼来。”

身边的水歆从手里拿了两个金饼给刘妍，刘妍拉过了她的手，将两个金饼放在了她的手心里：“这是本公主赏你的，拿着。”

起先，她还不敢接，怯怯的缩着手。

“我赏你的，拿着吧！”刘妍握着她那柔软细腻的小手里，便觉着她有些不对劲儿了。

穷人家的女儿，哪儿能有这样细软的小手？

“你看着这案上的吃食，喜欢吃什么，你挑一个，我赏你了。”刘妍有意想要试试，这小姑娘的口味。

她看着案几上的几样吃食，指了指那唯一的一般甜点，刘妍十分大方的说：“你喜欢吃这个？赏你了，你拿去吃吧！”

麦奴捧着那般点心，高兴的退了下去。

刘妍寻了个机会，与刘嫫两人在书房里说话：“那个麦奴，你对她知道多少？”

“她来府里，也不过几天的功夫，大概是个独儿，无依无靠，怪可怜的。”刘嫫思索着说道。

刘妍只是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刘嫫，便允自喝茶。

刘嫫估摸着问道：“皇姊怎么问起麦奴来了，不过就是个奴婢，皇姊若真喜欢，我将她送给皇姊就是了。”

“喜欢归喜欢，我也不能夺人所好不是。这麦奴，你还是自己留在身边。我只是觉着，她有些不对劲儿。”刘妍连喝茶边说。

刘嫫此时还不以为然：“不对劲，有何不对劲儿的？皇姊你这是疑心病太重了，看谁都觉着不对劲儿。”

刘妍摇了摇头，极其认真的说：“哪里是我疑心病重，只是我看着麦奴长得清秀，哪儿会是玉门关那里的人。依她说，她的家世应该清苦才是，可我握着她那小手的时候，却是柔软细嫩，多半是没干过什么活儿的大家闺秀。”

“这个，我还真没有细问过。一个五岁的孩子，还能是掀出什么风浪来。”刘嫫很是从容的说。

刘妍听刘嫫说到五岁，便想起了刘嫱昨儿个还说，那个江都翁主刘细君，也才不过五岁。

“五岁……在逃的江都翁主，也是五岁。”刘妍思忖着，口中喃喃道。

刘嫫放下手里的茶杯，问刘妍：“皇姊这是什么意思，不会真就这么巧，她就是刘细君吧！”

刘妍看了刘嫫一眼：“这可不好说，世上哪儿真有这么巧的事儿。怎么麦奴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就在刘细君在逃的时候出现在长安。麦奴是什么人，还真不太好说，你还是多长个心眼为好。”

刘嫫轻轻点了点头，才有那么一丝警觉，刘妍所说的，也并非没有可能：“多谢皇姊提醒。”

“她喜吃甜食，冰肌玉肤，很是玲珑剔透的一个小姑娘。我估摸着，应该是南方人。”刘妍若有所思，这脑海里全是方才麦奴的小样子。

待宾客纷纷散去，刘嫫坐在自己的房里，一人愣神儿。宣宁端了茶走进来：“公主，喝些茶吧！”

刘嫫看向身边的宣宁，开口便说：“宣宁，让我看看你的手。”

宣宁不明所以的伸了手出来，刘嫫握着宣宁的手，手心里比自己的手要粗糙得多，还能感觉到她的手上还有茧子。

“你这手上，有些粗，还有茧子。”刘嫫的口中喃喃道。

宣宁有些尴尬的笑了一笑：“那是自然，奴婢只是个侍女，再如何也是做干活儿的。时常干活，这手上自然便粗糙了。”

刘嫫放开了宣宁的手，只是淡淡一笑：“你去找麦奴来，陪我走走。”

“诺。”

才没过多久，麦奴便走了进来：“公主。”

刘嫫起了身说：“麦奴，你陪着我，去院子里走走。”

麦奴大抵是没做过奴婢，只是站在原地称了声：“诺。”

若是换了别人，早便巴巴的走到刘嫫的身边，去扶刘嫫了。

走在花园儿里，虽然这景致好，刘嫫却是没了看这景致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