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说过的话，鲜少会忘记，轻轻点了点头说：“记得。”

“父皇记得就好，父皇与李延年同起同卧，可知李延年心里喜欢的人是谁？”刘妍看向刘彻问道。

刘彻停下手里要下的子，看向刘妍，饶有兴趣的问道：“哦？莫非你知道李延年喜欢的人是谁？”

刘妍看着刘妍手上的棋子，淡然的说：“儿臣只知道，石邑公主所爱之人，正是与父皇同起同卧的李延年。”

刘彻这显然很惊讶，刘娴在刘彻心里的存在感几乎为零，在刘彻的印象里，刘娴一直都是一个乖巧的女儿。这一次，怎么会是她对李延年生了情：“你说的可是真的？”

“儿臣可不敢犯欺君之罪，儿臣是听石邑公主亲口说的。”刘妍轻轻点了点头说。

刘彻知道刘妍在这种事情上很善良，因为自己没有得到成全，而要想办法去成全别人：“你来找我，应该是想要成全他们吧！大汉的祖制你不是不知道，李延年是什么人，岂能配得上我大汉的公主。你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来为难我？”

“阳石和诸邑所爱之人，都已经娶了别人。虽然石邑公主不是母后所生，可这些年在母后身边长大，于儿臣而言，与阳石和诸邑并没有分别。我只希望她能有个好的结果。”刘妍边与刘彻下棋边说。

刘彻顿了顿，带着几分惊讶向刘妍问道：“你知道石邑公主不是你母后所生？”

刘妍只是微微一笑：“石邑公主出生的时候，我都已经不小了，母后有没有怀胎十月，儿臣又怎会不知道？儿臣还知道，石邑公主的亲生母亲，是一个叫……舞落的侍女，还是当初馆陶大长公主送到母后身边的。”

刘彻也想要成全，只是李延年的身份也实在是尴尬，自己身边的男宠，怎么能摇身一变，成为自己女儿的夫婿？

“你想要父皇，如何成全他们？一个是宫廷乐师，一个是大汉公主，身份悬殊，如何相配？”

刘妍附之一笑，云淡风轻的说：“如何成全都可以，石邑公主说了，她宁愿放下一切，跟李延年走。只要父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你说的到是轻松，堂堂一个大汉公主突然之间就消失了，如何解释？成全？你以为成全就那么简单吗？”刘彻脸上的样子严肃，不怒而威。

刘妍手上落下一子，仍然是一副平淡无奇的样子，对刘彻也没有惧怕：“任何一个人的贵贱，地位，不过都是父皇一句话的事。想让一个人封侯拜相，还是仕途坎坷，父皇总是会有法子的。”

刘彻可不想将来李延年娶了石邑，让天下人笑话自己。如果李延年不是自己的男宠，刘彻怎么也会想办法成全的：“即使是让李延年封侯拜相，我也不会将石邑公主许配给他。”

刘妍想着，那唯今之计，只有一条路了：“那……还请父皇放手，让他远走高飞吧！虽然儿臣也舍不得，但为了成全石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刘彻的手微微一颤，心里暗想，自己的女儿，为什么偏偏一个个都这么不争气，爱上不该爱的人？一个一个，怎么就是不知道轻重，哪儿有一个皇家公主的样子？

刘彻的手重重的拍在案几上，烦躁的说：“妍儿，我已经答应了你，会将阳石公主许配给平阳侯，与你平妻。可是，我不能让天下人耻笑我皇家。石邑公主不能嫁给李延年。”

“儿臣知道父皇在顾及什么，就是让他们离开长安，归隐于世也不可以吗？”刘妍抱着满满的希望向刘彻问道。

刘彻却在这个时候顾左右而言他：“你母后说，想将卫灵鸢许配给冠军侯为妾，这阵子怕是要忙此事了，石邑公主的事儿，我们容后再议。”

刘妍听得明白，刘彻这是要变着法的回避了。自己这个做女儿的，怎么也得给刘彻一些时间好做思量。

最后刘妍只是平淡的说了这么一句：“此事冠军侯和如意都已经答应了。”

“是你去劝的吧！为了灵鸢，还真是难为你了。”刘彻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刘妍释然的点了点头：“左右我是得不到了，他身边有几个女人，也与我无关了。该放下的总是要放下的。”

刘彻哪里知道，刘妍让霍去病纳卫灵鸢为妾，是为了不让卫灵鸢去打刘据的主意。

刘妍在温室殿没坐多久就要离开，披上了蓝色的斗篷，向温室殿的大门走去。

刘彻看着刘妍的背影，心里默默的想着成全刘娴的法子。从来，只要是刘妍的请求，刘彻哪儿有不答应的呢？只有刘妍与霍去病的姻缘，是刘彻觉得唯一亏欠了刘妍的。

刘妍走出温室殿，李延年就走过来向刘妍行礼：“臣参见卫长公主。”

刘妍偏头看了李延年一眼：“免礼。”

李延年自觉的跟在刘妍的身后，直到走到人少的地方才开口问道：“敢问公主，不知……怎么样了？”

刘妍当然知道李延年心急想知道的是什么：“你和石邑公主的事，父皇说了，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