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都明白，我们都是父皇母后的女儿，父皇疼爱儿臣，母后多疼爱她们也是应该的。只是今日，儿臣只求母后一件事，还望母后能够答应儿臣所求。”刘妍的笑容也温和了许多。

卫子夫想也没想，就急着点着头说：“好，你有什么要母后帮你做的，你就尽管说，母后一定都答应你。”

刘妍看了看一边的刘嫫和刘娴，对卫子夫请求道：“儿臣的一生，从今尔后，便不会再事事都随自己的心意了。儿臣愿意为了母后和据儿的地位稳固，愿为卫家而顾全大局，权衡利弊，做什么都可以。”

刘妍顿了顿又说：“儿臣只望母后答应儿臣，几个女弟的婚事，将来可以随她们自己的心意而取舍，不要让她们与我一样，好不好？”

“好，母后答应你，一定会尽全力做到。你所做的一切，母后都记在心里，不会忘。”卫子夫只觉得刘妍懂事了许多，长大了许多，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任性的刘妍了。

卫子夫将刘妍紧紧的抱在怀里，刘妍边流着眼泪边说：“儿臣知道母后坐在这皇后的位置上也不容易，母后性子柔，不愿去争斗，那就让儿臣这个做女儿的，来为母后争斗。”

卫子夫从来都不需要刘妍去为自己争斗什么，可是刘妍却偏偏要置身于后宫这旋涡之中。

卫子夫破涕为笑，心里还是十分感动的：“傻妍儿，只要你能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儿臣看得出来，父皇后宫中的姬妾眼见着越来越多了，父皇也是个多情之人，对母后也大不如从前了。”刘妍靠在卫子夫的怀里轻声呢喃着。

卫子夫感动的泣不成声，都这个时候了，刘妍还在担心着自己的处境：“不用担心母后，你诸事随心就好。”

刘妍露出一丝苦笑，从刘妍身不由己的要答应嫁给曹襄的那一刻起，自己就不可能再诸事随心了。卫子夫错了，如若刘妍不是因为担心卫子夫的处境，怎么会做出这样的牺牲？

刘嫱走进来就看到卫子夫正抱着刘妍在落泪，立即就走上前去行礼：“阳石拜见母后，母后长生无极，卫长皇姊长乐未央。”

刘妍看到刘嫱，心里倒是有几分惊喜的：“嫱儿，你来了。”

刘嫱看到刘妍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小心翼翼的样子，走到刘妍的身边坐下，为刘妍已经哭花的脸上补上精致的妆容。

“卫长皇姊今日大婚，阳石这身为女弟的，如何能错过呢？瞧瞧卫长皇姊这脸上的妆都花了，阳石来给卫长皇姊补补妆。”

刘嫱脸上不自然的笑容出卖了刘嫱的心，刘妍看着刘妍认真为自己补妆的样子不禁唏嘘：“我还以为，我出降之前都看不到你了。”

刘嫱避开了刘妍的话题，微微笑着说：“好了，皇姊看看，嫱儿的手艺如何？”

“好看。嫱儿，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错的是命运交叠，阴差阳错。跟皇姊说实话，今日，你心里就真的不疼吗？”刘妍看着铜镜中的刘嫱，笑着说。

刘嫱会心一笑：“心疼，又有何用？嫱儿纵使是再心疼，还能挽回什么吗？我更不想错过送卫长皇姊出嫁的机会，此生只有这么一次。就像卫长皇姊所说的一样，一切都已经过去，回不去了，总是要接受眼下的现实的。”

刘嫱看着刘妍的一身嫁衣，自己的皇姊，这就要成为心爱之人的妻子，刘嫱如何能轻易释怀？

刘妍拉着刘嫱的手说：“你放心，皇姊答应过你的话，定会为你做到的。”

刘嫱心里其实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期望了，再做什么，还能有什么样的转机呢？

难不成，刘彻还会让刘嫱这个大汉的公主，去给曹襄做妾吗？就是刘彻答应了，卫子夫答应了，刘彻的颜面，大汉的尊严，也是挂不住的。

刘嫫看出刘嫱神色中不自然的落寞，立即就给刘娴打了个眼色：“阳石皇姊，这屋里人太多了，闷得很。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就让卫长皇姊也好好休息休息。”

刘娴配合着刘嫫，也起身去拉着刘嫱说：“诸邑皇姊说的对，我们出去走走。”

“你们去吧！嫱儿，你们的祝福，皇姊都收到了。”刘妍还怎么忍心让刘嫱看着自己走上曹襄的花骄呢？

这般残忍的事情，刘妍做不到。卫子夫轻抚着刘妍的青丝，沉默的安慰着刘妍的心。

刘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看向卫子夫说：“母后，我很好，到底是我欠了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刘彻走进来爽朗的笑着：“妍儿今日真是漂亮，父皇都舍不得送你出降了。好似妍儿小时候在父皇身边撒娇的样子还在眼前，这就要出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