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归坐在车上,忽然觉得不太对。&29378;&47;&20154;&47;&23567;&47;&35828;&47;&32593;&119;&119;&119;&47;&120;&105;&97;&111;&115;&104;&117;&111;&47;&107;&114;
我为什么要说又?我以前遇见过忘带围巾的止息吗?
百里归咬着指骨费力思索,但任凭怎么回忆都没有印象。
都说勉强自己回想失去的记忆会剧烈头疼,但百里归没有,他只是茫然,心像天生缺少了一块,空荡荡的却不疼。他想着打个电话问问,一掏手机,却发现衣兜飘忽飘忽,没承载半点重量。
手机忘车上了?百里归环顾四周。
祭坛位置偏僻,车上除了司机和百里归外只有一人,是个坐在后排的棒球帽少年,穿着宽大的外套,上面暗赤色和黑色交杂的花纹如同死去的火焰,让他看起来十分阴沉。
只能向他借电话打给止息吗……看起来就不好相处。百里归不抱希望的开口:“你好……”
少年抬起头,露出藏在帽檐下的眼睛,当他看清百里归时,突然露出毫不遮掩的敌意。百里归觉得有条嘶嘶吐信的毒蛇缠上自己脖子,他张了几次嘴,才成功发出声音。
“那个,我的手机忘带了,可以借你的打个电话吗?一会就好。”
公交车忽然颤动起来,司机紧急刹车熄火。
“嘛的地震?!”百里归吓得紧紧抱住旁边椅背。
·
止息坐回车里,一眼看到百里归落在副驾驶上的手机。
也太粗心了……她皱皱眉,点亮界面,将拇指摁在屏幕上。
指纹锁顺利解除,她熟练地操作着界面。
百里归的手机很干净,通讯录空无一人,也没有短讯。她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填进去,点进应用。
里面只有一款叫“兵无”的人气游戏,百里归玩了几天就不玩了,因为他老赢,还都是砍瓜切菜般快速碾压,很没意思。他把记录打到了一个特殊的数字后就退隐江湖了,之所以没删游戏一是念旧,二是亲切。
他说这款游戏好像在哪玩过。
账号密码都保留在登陆界面,止息刚一登陆,公共频道便炸开锅,大家都叫着要她来一局。
一个对战邀请弹了出来,止息下意识按了接受,接着一阵懊恼。
她从未拒绝过挑战,应战然后把对方揍趴已经成为习惯,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烦人的寻衅者望而却步。
但她从未玩过这个游戏,因为没有空暇时间和那个心情。
百里归的账号叫“假面骑士”,
2333胜0负0平,毫无败绩,第一场失败恐怕就要诞生在她手中了。
止息这才注意到发起挑战的是排在第二的家伙,ID雷神,2032胜0负1平。
紫色的小字从私聊频道冒出来。
“[雷神]悄悄对您说:不是说独孤求败,未得一败。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吗?”
“您悄悄对[雷神]说:不是本人。”
“玩家[雷神]向您提出平局请求。”
“[雷神]悄悄对您说:下次让他本人来和我打。”
止息觉得自己被人森森小看了。
“您拒绝了[雷神]的平局请求。”
游戏开始,止息很快败下阵来,雷神干脆利退出对战室。止息把手机放回副驾驶,驱车往港口赶去,她和百里归分开前说好直接在那儿见面。
过了这么多年港口还是老样子,和她离家时几乎没有变化,只有灰尘变得更厚了。止息爬到最高处往远看,海鸟比夏天还多了不少,有不少是来过冬的候鸟。一只浅水豚跃出海面,尾巴上的水球快速转着,向四面八方射出一道道水柱,和同伴嬉戏。
她三两下落到地上,沿着防汛堤一直往清水湾走去。
少女顺利的绕过保安,混进渔场,沿着摇晃的栈道向渔排走去。渔工们都放缓手上的工作,用眼角偷偷看她。
渔排上的生活清苦且单调,还维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老生活,像止息这样高挑漂亮的年轻女孩实在少见。她看起来那么单薄瘦弱,有着清清冷冷的气质和表情,一点不像那些和他们一起经受风吹日晒的、健壮的女渔工。
止息在一间屋子前停下来,正在工作的老渔工发现周围只有自己一人,有点惶恐的将水擦干在裤子上,发出疑惑的“哦”声。
“你们老板在吗?”
“不在,不在,渔场暂时由我管着。”老渔工手足无措的摇着头,“他一般都在天元市海边的小屋里,离这远着呢。”
止息盯着他看了会,突然问:“你是贺伯吗?”
贺伯愣了下,他在清水湾工作了大半辈子,是养殖场最老的渔工,加上名叫贺波,大家便贺伯贺伯的喊起来。
“你是?”
“我是止息,你还记得吗?”止息比划了下,“以前常来你这发呆的。”
贺伯想了会,忽然惊喜大叫一声:“啊呀!长这么大了!”
“是啊,总会长大的。”
重见旧人的喜悦叫贺伯老脸笑成花,他把止息拉进简陋的板房,一个劲夸着:“漂亮了漂亮了。”
“以前不漂亮吗?”
“以前也漂亮!”贺伯忙不迭的改口,他一生没老婆没孩子,年轻时就很喜欢这个常来鱼排上玩的小姑娘,聪明利索,还没有小姐脾气,“你回天元来了?念完书了?”
止息摇头,“没念完,大学也没上。”
贺伯有点急眼,身子微微前倾:“咋了呢?为啥?”
“就是提前工作而已,老板觉得我不需要在学校荒废时间。”止息笑了笑。
“那你现在在哪工作?”
“大浪特行处。”止息交叠双手,“想辞职老板不放人,无限期休假中。”
“和俺们老板一样啊……”贺伯顿时不问了,“马上快午饭了,你留下来吃饭不?”
“不了,我和朋友一起吃,他回家拿东西了。”
“男孩子?”
“嗯。”
“和你住一起啊?”
止息愣了愣:“嗯……”
“男朋友啊!”贺伯了然的笑起来。
“不是!”止息大笑,“他比我还小几岁呢!”
“那倒是,男孩比女孩小在一起麻烦多了,幼稚冲动,和儿子似的……”贺伯喋喋不休说着。
不知怎么的,止息忽然不想往下听了,她站起身来,对贺伯说:“我得走啦,一会他来了找不到我会着急。刚才进来想见见吉野先生,没想到还能碰到你,我以为你早就退休回家了呢。”
“哪有家啊。”贺伯无奈的笑,“一辈子生一辈子死都在这渔排上了,老板是好人,不会放我不管的。”
止息还想说点什么,脚下忽然一阵摇晃,浪涌的感觉贴着地板传来,她赶紧扶住桌子。
贺伯倒是很平静,习以为常似的坐在那,稳如泰山。震动结束后,他朝止息解释:“这两年川贯各处都有些小地震,咱这比较频繁。大家都习惯了,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