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眼睛含笑，心思微微一动，“小凡”这个称呼，显然比叫“步凡”这个大名来的亲切多了，而她最希望的就是人人都觉得她亲切，于是笑道：“小凡，这么好的灵液，我怎么会不要呢？你来之前，卓老……不，你身后那位尊长，肯定告诉你要卖多少钱了，所以价钱方面你尽管放心，只多不少，一定让他老人家满意。”

步凡点了点头，心里暗喜，嘴上说道：“妍姐，恕我冒昧，这本来是你们的事，我本不该问，但实在有些好奇。你要了这灵液，就不愁卖不出去吗？我还从没有听说过，咱们金门城竟有风行境界的修士。”

顾妍笑得更加灿烂动人，听步凡把自己叫妍姐，暗道这少年也是有眼色之人，解释道：“小凡，你跟姐姐之间有什么冒昧不冒昧的。咱们金门城确实没有风行境界的修士，但灵液这东西何等珍贵，每隔个十天半月的，总有其他地方的修士或者药师来咱们瑞祥庄问的，销路不用担心。”

步凡点了点头，知道到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时候了，但该要多少钱，他心里却没有底。

顾妍略微等了一会儿，见步凡沉默不语，她从旁边拿来一个茶壶，弯下腰身往步凡面前的茶碗里添茶，其胸前衣襟低垂，步凡目光无意间一扫，竟然看见大片春色，而顾妍却在这时抬起头，跟面红耳赤的步凡目光相对，微微一笑，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按住了垂下的衣襟，一点也没有介怀的样子。

步凡尴尬地干咳两声，等到顾妍放下茶壶，他正想随口说个“五百金麟”，想着若是要多了，再往下降时，顾妍却在他之前开口道：“小凡，这样吧，三万金鳞，你看怎么样？”

步凡心里猛然一跳，一抹狂喜涌上心头，在这刹那间，他脑海里甚至闪过“太阳为何从东方出来”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念头……

步凡心里虽然高兴，但在他的控制下，除了脸色微微有点泛红以外，再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端起茶碗，用碗盖慢慢拨开漂浮的茶叶，缓缓地喝了一口茶，尽力使自己不露出丝毫喜怒，这才点头道：“妍姐，就按你说的办吧。”

把手放在胸前，隔着衣物抚摸着那枚龙佩，步凡又暗想道：“龙佩中的元气必然不是凭空生出的，肯定能有方法补充进去，说不定它此刻就正在吸纳元气呢。过些天我再酝酿一盆灵药出来，看看纯度是否有所回升。”

心里盘算妥当，步凡收拾好情绪，再度端起茶杯，脸上不带一丝异样神色。

不一会儿，顾妍就笑着走了回来，将沾上她淡淡体香的钱票递给步凡。步凡随便扫了一眼就放入怀中，两人坐着闲谈了起来。

没说几句，步凡就发觉顾妍表面上虽然像是在玩笑，但每句话里都隐藏着试探之意，企图让步凡在不知不觉中，透露一些不便明说的事情出来。若不是步凡时刻警惕着，只怕一不小心就会说漏了嘴，让顾妍知道了他的底细。

步凡心里深知顾妍最擅长说话，要是继续闲扯下去，于自己没有益处。一旦被她套出自己与那位卓老圣人并不相识的内幕，那么自己短短几天之内，就卖给瑞祥庄两次风行境界灵液的事，就无法解释了，那时可就会惹祸上身了。

心中一念及此，步凡随意地岔开话题，道：“妍姐，我想请问一下，这寒犀角是从哪里来的？不知道瑞祥庄还有没有，我想要一支。”

顾妍目光一转，媚眼中秋波撩人，道：“寒犀角是从蛮兽寒犀身上得来的，庄里倒是还有，既然小凡你开口了，就算是没有，姐姐也得给你想办法弄来呀。只是，卓老圣人他既然经常酝液，难道还需要用寒犀角来鉴别灵液的纯度吗？”

步凡虽然在低头喝茶，但也能感受到顾妍那精明的目光，正灼灼地盯着自己，就等着自己一句说漏。

他将茶杯放下，点头道：“是啊，妍姐。时间不早了，就麻烦你给我拿过来吧。”

眼见顾妍眼底喜色一闪而过，步凡也是在心里冷笑：“既然妍姐你非要让我跟那位卓老圣人搭上关系，那我又何乐而不为。只是那位卓老圣人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觉得委屈呢？”

顾妍将寒犀角用一只木盒装好，放在步凡面前。

步凡掏出方才顾妍给他的钱票，递给她时，忽然想起自己身怀六万金鳞，而这瑞祥庄里正好有修士所需的各类物品，不如趁今天多置办一些，便说道：“妍姐，庄里有没有什么适合我的东西，不如今天我顺道都一起买了吧。”

顾妍认真盯着步凡打量了一遍，如果是别人，她肯定会推荐一大堆有用没用的东西出来，一切以利益为准，但对于步凡，她就不能用那一套对待了。

“小凡，我看你来时都是把灵液背在身上的，这么看来，你是没有储物袋咯？”顾妍媚笑着问道。

步凡略微沉吟片刻，并没有多询问什么，他可不想漏出马脚，让人知道他其实懂的并不多。而既然跟那位卓老圣人有所牵连，理应不该是个愣头小子，至少也该比他同龄人的见识高出一大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