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是我给您开的药，早晚各一粒，按时服用，三个月后我会再来戚国，再进宫为您诊治。”一个红棕色头发，大鼻子，墨绿色眼睛的胡人，操着洋腔洋调，边收拾着自己的医箱，边对九千说。

“九千！”

九千刚要向这洋医生道谢，便见清明着一身龙袍，急匆匆地赶来，“下了朝便赶来，宫女们议论说你病了，怎么回事？”

如今，戚国国君让贤退位，与自己的夫人安享天年。清明顺利继承王位，已是戚国的国君了。

“没事，清明，我没事。”既然两人已是一国的君王和王后，但私底下，也毫不顾忌，直呼对方的名讳，“我是想让这位医生帮我看看身体，为何一年多了，我都没有身孕。”

九千说完，那位洋医生也站起来，朝清明行了个简单的鞠躬礼，不卑不亢，“戚国国君您好，我叫迈克尔，我是个医生，在四处游历，最喜欢的便是戚国了。”

戚国与辛国不同，已不属于中原，又因是往来的渡口，常年有胡人来做生意。是以很多戚国人无论是在穿着打扮还是语言上都喜欢模仿胡人，甚至连求医问药，自己的医生无能为力之时，也会试一试这些胡人医生。

不想，清明闻言反而皱眉，“上次毫汤药喝吐了两回，就告诉你也再喝了，我们还年轻，孩子的事根本不急。”

九千挑眉，耸耸肩，一言不发，面上带着愁容。

宫人送走迈克尔医生，其他人也一并打发出门候着。清明由着九千替自己脱下衣帽，只是轻便的衣服还未换上，清明就将九千一把抱在怀里，丢在床上。

“别别这么折腾我，万一已经有孕了，摔着孩子怎么办？”

“不是还没有么。”清明不以为意，压在九千身上，“你上次月事才是十天前，怎会有？”

九千皱眉，哭笑不得，“这样的事你倒也记得清楚，你可是一国之君，还有这闲功夫？”

“我就是记得。”清明任性，“你是我夫人，你的事我记得清楚是应该的。”

“等一下！”九千手捂在唇上，挡着清明朝自己亲过来的嘴，“我有事和你说。”

清明的唇未见迟疑，落在她捂着嘴的手上，哪里都好，照亲不误，“唔……什么事？”

“如果我一直未有身孕……”

“别说这种话！”清明皱眉摇摇头，“我说过了，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夫人！”

清明认真起来，使得九千原本想说的话也一时搁置了。她倒是好奇，也不相信，轻笑，“那若，我们真的没有子嗣，该怎么办？你的父王只有你一个皇子，戚国王朝由谁继承？”

“偌大的一个王朝，荣华富贵，万人以上，还怕没有人继承么？”

“可是……”清明这回答倒是在理，九千一时无言，“王朝由外人继承，你岂不对不起列祖列宗？”这可是皇家的祖宗，岂是开玩笑的？“对不起就对不起，九泉之下再认罪也无妨，今生我痛快便好了。”

“那好吧，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

“别再不过可是，然而了，良辰美景难得，我们不如做点该做的事，说不定这一下就叫你有孕了呢？”清明始终不正经，也没有太在意九千的话，“那胡人医生不是给你抓了药，倒也好，那小白药片子，和着水吞下去就行了，免得吃那些汤药又吐了。”

“哎呀清明”九千使劲才推得开他，双手抓着他的双颊，“我真的有事告诉你。”

“说说呀！”清明眨眨眼，整个人松懈下来，坐在床上，面对着九千，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好吧好吧，说吧！”

九千心突然发抖了，突然要说出真相，她还害怕的很，“咳，清明，其实……我们有过一个孩子。”

“啊，我知道，只可惜已夭折了。”清明脸上蒙上阴霾，“我知道，那时，我身不由己，你受苦了。”

“清明，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九千头压得低低的，手都颤抖了，藏了一年多的秘密，该来的还是得来，或许这是命运吧？她根本也不想丢下自己的孩子，“清明……”九千附在清明耳边，只轻轻说了一句。

清明脸上的表情变化实在太迅猛了，起初是皱眉，一时没有反应过了，再呆楞了片刻，直到九千面对着他，都略有些担忧地探寻着看了，他才恢复正常的情绪，他过后许多次，甚至在想，那短短一段时间，他的心脏是停跳的。